张晓霞 我的父母因为年龄太大,租了一个离医院近、带院子的平房住。院子里有两棵橘子树,我母亲借口树品种不好,橘子皮厚、不甜、水分少,请人砍了树。我知道,母亲心思是橘子树大了,遮了阳光,蔬菜种不好。 母亲请老家的侄女带两棵橘子树苗,种在菜地里,第一年,还没开花,就长了很多,母亲把它们移栽到院子边的角落处。第二年,橘子树花开得很多,可是开花时期光下雨,到了秋天,两棵橘子树只结了一个“独生子女”。 去年是橘子的丰年,我妈家的两棵橘子树还没有一人高,夏天的时候,绿色的橘子又多又大,压断了树枝,我母亲用小竹竿做了无数个撑架,帮橘子树枝减负。每次回家,我就去橘子树边去摘橘子,我妈拦追堵截,先是说没长大,吃了可惜,后来又说没熟,酸。 再后来,满树的橘子又大又黄,有的压得撑杆也趴地上了,我妈还是不准我去摘橘子,因为我去摘橘子总是选树上最大最黄的吃,我妈总是捡熟透了掉在地上的橘子要我吃。 两人在橘子树前拉拉扯扯,你想说服我我想说服你。我不禁想到一位哲学家说的一段话,这位哲学家说:一串葡萄,如果一个人每次都选他心目中最好的那颗葡萄开始吃,那么他就是一位乐观主义者,因为他吃的每一颗葡萄都是他认为最好的;如果一个人每次都选择葡萄里最坏的一颗葡萄吃,那么他是悲观主义者,因为他每次吃到嘴的都是他认为最坏的。 看看,同样是一串葡萄,有人吃出了乐观主义,有人吃出了悲观主义。可是我的母亲不是悲观主义者,不然她怎么能活这么大岁数?只是她的人生里经历过几次饥荒,饿肚子的记忆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、骨子里。望着满树熟透了的橘子,我祈求中华民族的母亲们再也不要有饥荒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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